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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是被养父掰弯的吧|同志成长史

Tung 也楼 2019-10-01

这是也楼听说爱情的推送


1

身为一个大二的医学狗,刚踏入医学的神圣殿堂时,我便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基佬。

 

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同性恋成因的说法是在大学的心理学课上,教授讲到,同性恋有三种成因:第一,基因决定。通俗的说从母胎开始,你就注定是喜欢同性。第二,环境因素,一般一个家庭里母亲强势,父亲软弱,或者童年里缺少父爱,容易导致小孩有喜欢同性的倾向。第三,情感因素,由于某种原因,你对同性的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就像圈子里有句话说,“我喜欢你,只是你的性别恰好和我的性别相同而已”。

 

老师提到“同性恋”这三个字时,班上的男同学全都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女同学却都竖着耳朵,异常兴奋地听着这些课本里没有的知识。结课的时候我便思索着,如果要我在里边选一种成因的话,或许是在娘胎里就注定是基佬了。

  2  

后来,我在大学时谈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男朋友无意中提到,小时候他爸经常在他熟睡时玩弄他的生殖器,这才把我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口慢慢撕开,记忆瞬时翻涌而来。

 

在我七个月大的时候,父母离婚了,妈妈带着我改嫁了大她二十多岁的光棍,也就是我现在的养父,而后我们搬到了一个贫穷的小山村。

 

养父对别人和蔼可亲,但对我却没有半点笑容,他时常会毫无缘由地打骂我,所以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丁点父爱,我以为这就足以影响我的一生,后来才发现是我太天真了。

 

大约在五岁的时候,因为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两张床,妈妈就让我跟养父睡一块,她带着两个姐姐,谁都不曾料想到妈妈的这个决定,竟影响了我的一生。

 

有天晚上,待到我熟睡后,我突然被一双粗糙的手弄醒了,而这双手,正在抚摸着我的生殖器,第一次意识到的时候,我被吓到了,他动了一下后就迅速地缩回,佯装成睡着的样子。

 

童年的那段时间里,从未有人告诉我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于是我便习以为常了,后来的每个夜晚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左手把玩着我的生殖器。有天早上起床小解时,我的生殖器疼痛不已,于是我嚎啕大哭地跑进房间大喊:“妈,再也不要和爸爸睡了。”

 

妈妈生气地问我为什么,我哭着说:“晚上睡觉时,爸爸总玩我的小鸡鸡。”

 

妈妈听到后先是很惊讶,而后朝我脸上糊了一巴掌,“小屁孩胡说八道!”

 

隔壁的养父似乎听到了我的哭喊,于是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拎起我一顿暴打,我早已不记得当时的情形,只记得我疼到几乎晕厥。

 

这段风波并没有使我逃离魔掌,我依旧只能和养父一起睡,初初几晚,或许是因为害怕妈妈的怀疑,养父倒是老实了些,但或许是因为疼痛使我睡得太死而没察觉也未必。后来的一整年里,他几乎每天都玩弄着我。

 

有天清晨,天蒙蒙亮,一双熟悉又无法抵抗的双手再次向我伸来,他的右手在我的肚子上慢慢抚摸,而后扯下我的裤子,手轻轻放在我的生殖器上,同时左手放在他的裤裆上来回摆弄,他的头贴着我,胡子蹭着我的脸,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弾,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亲近。

他的右手继续抚摸着,左手依旧上下摆弄,突然,他脱下的裤子,露出他笔直的生殖器,快速的倒腾着发出一声低吟,空气中瞬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味。他帮我穿上了裤子,而后用布擦了擦自己的身体,不久,耳边便传来了他的呼噜声。

 

这样的事情偶有发生,但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起,只记得当时的我从恐惧焦虑,慢慢地变成一种习惯,最后竟有点享受这种亲近男人的感觉。

 

说实话,相比他对我无缘无故的打骂,这段经历算是温柔的了。当我还是个懵懂的孩童时,我曾以为长大了就不再脆弱,更不会把这些当成一回事,可现实却是渗进骨子里的暗病完全无法治愈,成长也永远不能消弭脆弱,只能用其他的温暖代替这份脆弱。好在长大后,身边有很多温暖我的人。

 

随着年纪的增长,养父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了,平日里喜欢运动的我现在已是身高180的小伙,而养父早已满头白发,步履蹒跚。每次放假回到家中,我依旧与他话家常,偶尔也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钱买些礼物给他。过了记恨的年纪,也就不把自己成为同性恋一事怪罪于他。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拿别人的的错误惩罚自己,往事随风,我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3

自打我上学后,我就发现我对身边的男生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跟他们一起上厕所时,我总会有意无意地偷看他们,我以为这或许只是一种好奇。

 

在农村里,我从未听说过任何关于同性恋的内容,所以直到高中,我都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读书时因为天冷,三两好友抱团取暖,每当他们抱着我,我就会有生理反应,以至于久久难以入眠,尽管如此,我依旧迷恋每一个冬天。

 

高中时的体育委员是一个短发女生,篮球打得极其出色,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男生,与众不同的是,她时常在傍晚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漫步校园。后来,关于她是同性恋的流言蜚语便传开了,就在那时,我才知晓,在我们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有着这么一种特别的人。

 

我尝试着去了解,用手机小心翼翼地查阅各种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我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充满好奇,但是又矛盾地暗示自己:我不是同性恋,我才不是!

 

即使我一再否认自己,可我的脑海却止不住地乱想,我幻想男生的躯体,幻想着他们的一切……

 

高二那年,无意中看到了同志交友软件,于是便开始走近这个圈子。第一次面基的是隔壁村的一个大叔。那天参加完同学聚会后,他便着急着约我,并信誓旦旦地承诺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跟着他来到了旅馆,一关上门,他便问道:“可以抱一下么?”我没有拒绝,便任凭他用力地环抱着我,当我想一把推开他的时候,他便用力地吻了上来,那个吻软软的,而我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荷尔蒙的吻里,微冷的舌滑入口中,我有些贪婪地攫取着属于男人的气息,这一瞬间的悸动,是关于自己铁定是GAY的证据。

 

那一晚我们睡在了一起,他试图更进一步,但都被我拒绝了,第二天一早,我便走了,从此再未相见。

4

读大学时,我有了第一段恋情,男友是大三的学长,因为在同一栋楼里,所以我们俩时常碰面。有天晚上,舍友都回家了,我着急着让学长来我的宿舍过夜,我们一起洗澡,而后发生了关系,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酒店、楼顶、足球场、图书馆里牵手、拥抱、接吻、做爱……像每一对小情侣那样一起自习,逛街,看电影。这样的日子倒是幸福,但是也有些短暂。

 

我们俩本打算一同向家人出柜,但是一回到家中,他便断了这个念头,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爱得不够深。他在电话那头哭着说:“我真的很害怕,我家就我一个小孩,他们肯定不能接受的……”

我在电话这头安慰着他,但依旧没能劝服他,尽管如此,我还是跟家人出柜了,而后买了第二天的车票去找他,买好票后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手机收到一条他的短信:我不会再跟男生谈恋爱了,祝你幸福。

 

我没有挽留,便就分开了,分手的痛苦与不舍自不必说。与他分开的日子里,我攒钱买了单反,独自一人去了很多地方,依旧喜欢运动,偶尔看看书,写写文章,尽管每天都过得充实满足,但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谈恋爱的欲望。

 

世间的每一种爱都是美好而平等的,然而同志却走得异常艰辛,唯愿以后的我们不会因为自我的恐惧而选择逃避,不会因为社会的不接受而选择隐瞒,更不会因为家人的不接受而选择分开。

 

余生很长,我就是我,我是一名同志。


#撑同志,反歧视#


作者:T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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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楼

情感类写作者,专栏作家

混圈子戴着套子,看社会带着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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